第二十三章 新宋史之序幕

　　是日，赵佶见太后。

　　太后问：如何？

　　赵佶答：字字如神，孩儿心悦诚服。

　　隔日，宋历：元符元年四月一十九日，青云陈自重，因进献稀世重宝，而得已晋见当今太后向氏。

　　并且这次晋见，还稍微有点正式，因为太后是在后宫某大殿之上接见陈笠的。

　　只见太殿之上福态的向太后，凝神看了陈笠一会，然后就忽然问道：“敢问卿有何见教于老身？”

　　这当然是一套礼仪下来后，向太后才如此一问，也是对陈笠的第一问。

　　陈笠看了看向太后，又沉默了一下后才道：“不敢当太后动问，然则请恕化外野民放肆，小民亦有一问，太后您可自知寿数乎？”

　　大殿之上，原来还有一些宫女太监，不停地打量着陈笠，可陈笠这么一问之后，立马全垂头屏气，一时间大殿之上安静的可怕。

　　果然，太后似生气了，声音提高许多地呵斥道：“那又如何？”

　　还别说，向太后的嗓子挺好，这一发怒，声音即清脆又响亮，身为后宫之主的威严，更是在这一嗓子中，表露无疑。

　　大有如果陈笠回答不好的话，就可能让人拖出去砍了。

　　陈笠却是不慌不忙，因为他知道向太后根本不可能拿自己怎么样，最多赶出皇宫。

　　因为什么呢？因为陈笠生意上的合伙人，正是当今的国舅爷，向太后的弟弟之一。

　　而且陈笠还是向氏家族的高级合伙人，并已经为向氏家族提供了滚滚财源，未来更是可期，即将成为向氏家族最大的合伙人，超级的最强财源。

　　宫廷争斗，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能的，这也是为什么在史书上，总有那么些蛛丝马迹显示，在一些当权太监的沟通、梳理之下，后宫与外戚，后宫与权臣，后宫与那些大家族，特别是有钱的大家族，来往密切，关系盘根错节。

　　因为在名不正，言不顺的前提下，想别人老老实实听话，为自己效死，没有钱那绝对不可能的，在风气渐渐不良的情况下，即便名正言顺，没有钱那也会大打折扣。毕竟想马儿跑，必须给它吃饱不是。

　　总之，就是那么回事。

　　不然，凭什么向太后召见陈笠这么一个来历不明，无官无职，连名望都没多少的人？真以为是进献了重宝的原因？呵呵……

　　而在大殿之上，陈笠接下来的话再次超级大胆：“请太后屏退左右，小民接下来的话，仅能入太后一人之耳。”

　　向太后先是与陈笠僵持了一会，但最后还是把身边的人赶出去，仅留了一个老太监加上一位记事女官。

　　然后让陈笠继续说。

　　大殿之上，陈笠笑了笑，看似说了一个无关的话题道：“太后可知，当年……陈传老祖为何拒官不做？是不是老祖真的不贪念红尘的权力富贵呢？”

　　陈抟拒官不做，那当然是一大大的疑案，前有宋太祖后有宋太宗，都极力地想把陈抟留在身边，好随时求仙问道。

　　可是陈抟就是不接受。

　　那事到了向太后这个时期，可以说是年代久远了，但是这个话题一出，仍然立即引发了向太后的极大兴趣，她也想知道啊，而且是非常非常的想。

　　所以，她都顾不上保持住太后的威严，而是马上问道：“为何？”

　　陈笠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：“只因为他做不到！老祖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做不到。”

　　就像那句话一样：臣妾做不到啊！

　　皇帝要封陈抟做官，目的是什么？目的当然就是求长生啊！陈抟很明白，所以很明确的拒绝做官。

　　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么简单。

　　然后陈笠又伸出第二根手指道：“还因为陈抟老祖是个真正聪明的，以及目光长远的人，所以他不会为了图一时之快，把自身的身后名，与他徒子徒孙，陷入不利之境。”

　　而这个事的反证就是，后来那些接近当上皇帝的赵佶，并一时受宠的道士们。

　　真的假不了，假的也真不了，时间一长，再高明的骗局都会沦为灰灰。

　　也因而的，那些道士一个个地被赵佶打落尘埃，只因为天长日久的相处，哪怕嘴上再说的天花乱坠，然而假的就是假的，它始终真不了。

　　于是后来那些道士一个个的惨了，最轻也是个灰溜溜的滚回老家的结局。

　　所以说陈抟老祖那才是真正的聪明人，他不会因为一时之快，不会因为想贪图一座新的庞大的道宫，而且是建立于京师的道宫，以及一时的官位、钱财，而把自己的身后名，与徒子徒孙们，陷入万复不劫之地。

　　接着，陈笠又笑了笑道：“其实……小民也做不到！”

　　这轻轻的一句话，顿时让大殿上，再次地陷入了一片寂静中。

　　太后、老太监与记事女官，都生气地怒瞪陈笠。

　　你既然也做不到，那还说什么说？！

　　不论是太后，还是老太监以及记事女官，那一霎时其实都恨不得立马把陈笠给拖出去斩了！

　　你是在这里戏弄太后吗？

　　大殿之上大概安静了那么足有一分多钟之后。

　　陈笠却再次自信满满地道：“然则……小民可以做到一些陈抟老祖做不到的事……”

　　也是从这里开始，陈笠下面的话，每一句，都直入向太后的内心，一句句的粉碎她的提防，她的猜疑，她的不信任。

　　而陈笠说服方式是：摆事实，说证据，或者说即将当着后宫之主的面，摆事实、呈证据，将一样一样地做给她老人家看，让她看个明明白白，清清楚楚，因为也没有什么比事实，更有说服力。

　　所以，大殿之上，只听到陈笠那字正腔圆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！

　　那自信而有力的话语声，甚至都让现场的老太监与记事女官，感到害怕，身子一缩再缩！

　　这一天陈笠与向太后的答问，特别是那些核心内容，日后成了渐渐成了整个大宋，仍至辽国西夏极想获得，然而却始终无法获得的超级秘辛。

　　外界所能知道的是，似乎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没多久，这个青云异人，陈笠陈自重，就接管了向太后个人的医疗健康相关的一切事务，并在日后，派出了一个女子医疗团队，专门地负责检查向太后的身体，监督、督促她的生活作息、饮食与休闲各种活动。

　　先说两天后，有宣旨宦官入张家村宣读召书，陈笠被敕封为昭武校尉，殿前军  “护药营”指挥使。

　　昭武校尉是正六品武散官名，相当于军衔，可以依照这个军衔，领取俸禄以及排位。

　　但是陈笠的真正实职，却是“护药营”指挥使，相当于一个小小营长。

　　而且“护药营”一看这名字，就不是禁军中的正规军的编制。

　　而实事上，“护药营”还真的就不是一个正规军编制，这其实就是一个挂着禁军牌子的民兵单位，是由向太后一手推动，让人强行安排的。

　　当然，本来可以不用挂上禁军的牌子，可以挂靠到一个听起来不太好听，但其实更有实权的单位，但是被陈笠拒绝。（这个实权单位是什么单位呢，大家可以猜猜看。）

　　然后向太后问了一些问题，最后同意，因为太后本有意封陈笠一个高级道官，或者类似高级道官的官称，只是一番答问后，太后接受了陈笠的说法。

　　比如说，陈笠本来就不是一个道士，如何去做道官？

　　也就是说，这其实是陈笠早就与向太后议定的内容，陈笠当时提及的是，只想要有个官方的身份，以及自己的身边的一批人，最好是也要有个官方的身份，有了官方身份后，方便去办一些事。

　　太后当时沉默了一下，以为陈笠是想“锦衣还乡”，顺便提拔一下身边的人。

　　如果是正规禁军编制，这样做当然是绝对不允许的，但这护药营的核心使命，就是为太后办私事，最少陈笠嘴上是那么说的，那么既然只是一个挂着禁军牌子的民兵单位，甚至说民兵单位，都很勉强，因为那些人名义上都是采药人员，只不过是简单武装的采药人员而己。

　　而事实上这件事，也没有在皇朝的高层，引发任何的波澜，其他原因就不说了，只说只因文贵武轻，至少文官们是那么认为的，他们也能决定大多数武官，特别是边军与地方军武官们的命运生死。

　　当然，事实上大宋的文官们，也有掌控不到的军队，比如说禁军，特别是精锐的禁军，他们就掌控不到，也不敢去掌控。所以说文贵武轻什么的，其实是一个伪命题，也是一句假话与傻话……很傻很天真的那种。

　　但这不妨碍在文官的眼中，陈笠这个护药营指挥使，完全不入流，完全不值得他们去浪费口水。

　　极少数知道点内情的，更是闭口不谈，因为推敲起来，那是一身冷汗，谁谏言谁死啊，因为那等于想要太后的命，那么太后反制时，杀起人来，绝对不会有半点手软的。

　　不要以为，在宋朝刑不上士大夫，高级文官们，就真的能免死，不算谋*反之罪，掌权者，想要一个文官死，其实很简单，有各种手段。

　　最有名的，当然就是乌台诗案，嗯，你不谋*反是吧，那我们就替你安一个谋*反之名，那样简单快捷，而且还能灭人满门。

　　护药营，其实也是一个特例，如这个护药营，虽然名义是大宋禁军中的一员，然而，护药营既不属于步军司，也不属于马军司、侍卫司，而是实质上直属于太后掌管，只是表面上不但会公开而已。

　　所以说，虽然护药营只是个民兵单位，然而相当于一个独立营，听起来不入流，实质上却相当的自由、便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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