猫风暴(0037)
下了楼，在校区逛了一圈儿，老是想着刚才的事，没心思去看什么排课了，不知不觉的逛到了医院区，路过门诊，见里面忙上忙下的……好充实，看来还是有份儿正经工作的好。
手机响了……
老余叫我上去。
烦……
回了办公室，老余说刚武侯分局那边来电话了，要过来给我做个问询。
我说不用我自己去分局吗?老余说不用。
我心想这问询什么的，也太敷衍了。
坐会议室等了快一个小时，终于等到了，上次见到的那个吴局长，还有给我填表那个20多岁的警服男，都见过。
互相打了招呼，两个大佬客气了几句，那个20多岁的警服男就拿了个……DV?是个便携式的摄像机，这是要录下来?
放好了位置，按了按，指示灯亮了……我不由自主的正了正身板，好别扭。
“2017年9月5号……武侯分局……华西医学院……艾德生物科技……临时会议……监督问询……”那个警服男一板一眼的做起了会议主持:“6.28七中……相关……工作人员……”
一段例行陈词说完，就开始问我。
“……对艾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，体检委托方，员工王书，作以下问询……”两个大佬各喝各的茶，那个警服男拿着笔，翻开面前的文件夹，填了个日期，盯了盯我，问:“姓名?”
啊?你刚不是都说我名字了么……还问啊……
“王书。”
“年龄?”
“18。”
“家庭住址?”
“武侯区(略)。”
“工作单位?”
“华西……艾德生物科技……有限公司。”
(略)
“6月28号，你在哪里?”
“七中。”
“做什么?”
“上班，给七中学生做体检。”
“当天几点去的七中?”
“上午9点。”
“几点离开七中的?”
“11点，12点左右，记不清了。”
“6月28号，你在七中的时间段，有没有离开过工作岗位?”
“有。”
“你干什么去了?”
“我去上厕所。”
“除了上厕所，还去过哪里?”
“去过实验楼顶楼。”
“去干什么了?”
“去……碰到鬼了……”
我瞄了一眼余总，还有吴局长，很公式的表情，那个警服男也是一副平平的脸。
“几点钟的时候碰到的?”
“7点多。”
“怎么碰到的?”
“上厕所的时候，上完出来，就碰到了……”
“碰到谁了?
“碰到……碰到两个鬼。”
“男的女的?”
“一男一女。”
“碰到以后呢?”
“那个女鬼想把我推下楼，还扯我头发，然后就一起从楼上摔下来了……后来我上楼去，那个男鬼拿消防斧砍我，结果另外又来了个女鬼，拿斧头把那个男鬼砍了……砍完就碰到你们分局的法医了。”
“一共3个……人吗?”
“嗯，后来又碰到一个。”
“消防斧哪里来的?”
“我在教室里找的。”
“你找消防斧干什么?”
“我怕。”
问到这里，那个20多岁的警服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，看了一眼吴局长……年纪轻轻的喝什么茶!
吴局长偏了偏大脑袋，看了一眼老余……
老余“咳”的一声:“好好说，说清楚，说具体，不要啥子鬼啊鬼的……”
好嘛……
“7点多的时候，我去上厕所，上完出来，外面一个人都没了，我到处找，都找到人民南路去了，还是没找到人，车也没，手机信号也没，我怕得很……就找了个消防斧头防身……然后找到顶楼，就看到两个人……”
那个警服男一边听，一边在本子上写，偶尔插几句，问了些“长什么样子”、“多久”……之类的。
最后问完了，递过手里写的问询笔录，我签了字，按了个指纹，完事。
前前后后40来分钟的样子，大部分时间就我一个人在那儿胡说八道，水都喝掉两大杯。
“还有个事……”临了都快散会了，那个吴局长一边夹了个大公文包，一边对我说:“趁热嘛，小王同学跟我回一趟分局嘛，把昨天打架的事情问了……”
“没打架……”我说，真没打……我还挨了犯罪份子两脚，我这不是见义勇为么……
“还没打!”老余在旁边又给我摆领导架子了:“赶紧走！”
今天这是怎么了，好烦，各种烦。
……
下了楼，跟着吴局长去了停车场，一看车，还好，不是警车，是一辆普通的老奥迪。
上了车，那个年轻的警服男的开车，吴局长也坐了在后座……这官架子……前面副驾都空了，一定要坐后面来跟我挤。
“小王啊……进公司好久了啊?”车刚开出华西大门，吴局长就随便问了句。
“一……两个月。”
“还是新员工嘛!”
“是……”
“工资高不高啊?”
“不高。”
“嗯……刚刚参加工作嘛，都是这样子过来的嘛……我年轻的时候，刚刚参加工作也是……你猜看，好多钱?”
这吴局长还真是个唠嗑达人啊看来……
“2000多……3000……”
我这是乱说的，就这个吴局长的年龄，估计快50岁了，刚参加工作那会儿那年代，能有300块钱就不错了。
“嗨呀!差不多!”这老吴一拍大腿，满面红光的大声嚷嚷:“我们两个来比看，看哪个工资高嘛!”
无语……
“我还在试用期，只有4000多块钱……”
瞎扯淡谁不会啊，反正吹牛又不要钱，你吹3000，我就给自己开4000块工资好了。
“4000多啊!那还是我高!我现在拿8000多哈哈!”
这老吴，比我狠。
……
车子开了20多分钟，一路上这吴局长就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，这个领导比老余开朗得多啊。
到了分局，吴局长叫那个警服男带我去走程序，临了掏了一张名片给我。
怎么当领导的都喜欢乱发名片啊……
收好了名片，和吴局长散了伙，我跟着警服男一起来到一间小办公室，里面坐了两个警服男正在办公，一边敲键盘，一边理桌上的表格还是什么的。
让我坐旁边等了一会儿，其中一个这才和带我来的那个警服男互相问答了几句，在电脑上憋了打字打了10来分钟，最后打印机“哧哧哧”的打印了一张A4纸的表格出来让我填。
我接了纸笔一看，这表格还真够简单的，都快赶上我们公司的体检表格了，上面一半都是姓名年龄之类的，下面一半留白，最下面还有一溜备注栏，这是全让我自由发挥的意思啊……
好吧，想了想，突然想起上次我就写过一份儿类似的情况说明:
“9月8号下午5点左右，我在南双街碰到先锋健身的教练郑涛和某某学员正要潜逃，就上前拦车，遭到两人毒打，随后碰到我的同事程楠宁，将两人扭送到武侯分局。”
写好了……我抄袭我自己的应该可以吧……
“我填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
把填好的表格递回了去，那警服男看了10来秒钟，眉头一皱……迅速的在键盘上噼噼啪啪的一阵拍……打印机“哧哧哧”的又是一阵响，又打了一份儿给我。
“工作失误，抱歉了同学，重新填一份儿。”
“哦。”
我答应了接过来一看……一模一样……不对，这次，多了个签名栏……
而且，居然还是用的刚才我填过的那张纸的背面打印的……大哥，既然这么节约，您就不能在刚那一面挤一个签名位置出来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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